腾讯《一线》 王丹薇 发自纽约

当地时间5月11日，虎牙直播主席李学凌和CEO董荣杰在纽交所高管的陪同下，在纽交所上市公司名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面对数十个来自记者、公司员工和在场嘉宾的镜头，李学凌拿出自己的手机从相反的角度“横扫”一圈说，“我给你们也拍一个。”

气氛热烈的敲钟环节结束后，李学凌最后一个离开位于高出交易大厅四米多的敲钟台，他再次拿起手机，从俯视的角度拍下当时的场景。之后的采访中，李学凌对腾讯《一线》表示，那个角度很少有人能看到。

虎牙直播的母公司欢聚时代是一家核心业务线清晰，但产品繁杂的公司。身在直播、通讯、游戏等业务模块组成的快速发展的泛娱乐行业，欢聚时代自身有着很强的固态化焦虑。试错在这家公司司空见惯，而虎牙是其中较为成功的产品之一。李学凌对腾讯《一线》说，任何公司的内部创新都实属不易，“大家只看到了成功的这些，其实每一步都非常不容易。”

这种不易不但来自产品自身的创新，也来自组织架构和管理方面的挑战。李学凌曾是“最喜欢批评互联网公司的记者”，自己做公司后，被人评价为，变得“会鼓励人了”。他曾经遭遇过公司高管带领团队集体跳槽的事情。几年之后，李学凌总结说，当初团队散了是因为“梦想敌不过馒头。”

在那次反思之后又过了几年，虎牙上市，李学凌对腾讯《一线》说，公司成功的最重要因素是要有一个有梦想的团队，“有能力，你还不服气，就成了。”

直播平台的盈利点猜想

在虎牙，处理日常事务，”率兵打仗”的是首席执行官董荣杰。2003年，李学凌担任网易总编辑，董荣杰是时任技术负责人。到2008年，欢聚时代在珠海成立分公司，董荣杰转而负责在珠海的业务部门，和在广州的李学凌会定期见面，讨论战略。到2018年虎牙上市，二人已经并肩作战15年。

如果说李学凌负责把握公司直播、媒体、游戏等领域的发展大趋势的话，那么董荣杰则是低调地将这些想法落到实处的人。

董荣杰认为，视频直播行业将迎来扭亏为盈的拐点，他对腾讯《一线》说，只要是内容平台，那么就应该得到和其用户规模相匹配的广告收入，“虎牙未来广告收入会占到总收入的10%以上。”

主流视频网站一般以广告和会员为主要收入支柱，而“打赏”是直播平台独特的获利来源。董荣杰对腾讯《一线》表示，除了打赏和广告，虎牙和游戏平台的紧密联系让其拥有在游戏产业链上分一杯羹的可能性。”

“人们很少能看到关于一款游戏铺天盖地的广告，通常是口碑传播，而直播是天然的口碑传播平台，这将是游戏宣传的重要切入点，也将是虎牙直播的利润点。”

“择良木而栖”

斗鱼和虎牙在今年3月8日同一天先后宣布获得来自腾讯的投资，融资金额分别为6.3亿美元和4.6亿美元，两个前一天还在激烈厮杀的竞争对手，变成了腾讯版图内的同门兄弟。

董荣杰对腾讯《一线》表示，在游戏行业绕不开腾讯。

接受腾讯投资对虎牙有好处并不难判断。游戏和直播相辅相成，“虽然前期洽谈到后来敲定有一个较长的时间，但是双方基本一拍即合”，李学凌对腾讯《一线》回忆，“虽然我们在业务如何拆分、到多少腾讯的资源可以拿出来和我们共享这些细节谈了蛮久。”

从3月8日宣布腾讯B轮入资虎牙到5月11日的上市不过两个月时间，投资方和虎牙团队仍在早期的磨合，但是假以时日，二者将在游戏发行等领域展开合作，虎牙得以在核心游戏直播业务上下游寻求机会，而腾讯则完善了自身游戏产业链布局。

对于正在酣战的直播平台，“择良木而栖”似乎是“烧钱大战”中有点无奈的唯一出路。董荣杰对腾讯《一线》表示，烧钱战争在直播行业不再会发生，“我们和腾讯有两个共识，首先直播行业应该回归市场竞争，第二直播行业会继续整合，由两三年前的十几家，到现在的四五家，未来就是前两名的争夺。”

具体来说，直播行业会和游戏产业一样，行业第一占五六成市场，第二名占到二三成。目前游戏直播市场中，斗鱼稳坐头名，虎牙也渐渐和其它竞品拉开差距。

“再烧钱下去，投资人也不会买单”，在对行业未来有如此判断的前提下，董荣杰认为，虎牙的“护城河”在于主播培养机制和内容生态。

曾经是重度游戏玩家的董荣杰，在公司事务越来越多之后，变成了轻度玩家。在这位老玩家眼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游戏主播。“你至少先是玩得最好的那一小撮人，而在移动端游戏中，顶级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差距非常大，其次，你得性格幽默，懂沟通。”

上市当天，虎牙的两位当红主播Miss和骚男也站到了敲钟台上，有号召力的主播是虎牙产生效益的重要来源，董荣杰认为，“挖主播这个行为实际上没有促成行业的增长，而从欢聚时代一开始，我们的优势就在于做内容生态。”

虎牙产品的未来

上市当天，虎牙在开盘后一个半小时才开始第一笔交易。询价期较长有多种原因，从虎牙后来的股价走势来看，有可能是买方兴趣较大，不断给出新的购买价格。11日收盘，虎牙保住了开盘的势头，报收16.06美元，上涨33.83%。

李学凌对腾讯《一线》表示，对虎牙上市首日的成绩很满意，“这意味着市场对公司认可度高。”

已上市的三家以直播为主要营收的公司，欢聚时代、天鸽互动和陌陌市盈率分别为16，22和23倍，低于其它类型的互联网公司，李学凌认为，直播类公司的市盈率会有提升，这在竞技类直播公司中将会体现得尤为明显。

稳住竞技类直播的竞争优势的同时，虎牙等其它直播平台也在向其它行业的直播领域渗透，在李学凌眼中，其它直播形式业务会越来越好。

虎牙直播的早期投资人高榕资本的高翔在上市当天对腾讯《一线》表示，其它行业的直播产品竞争中，在行业中深耕的公司会有一定的积累优势。

李学凌则持不同意见，“直播是个互联网行业，比如我们学习教育行业的知识，要比教育行业的人学习我们容易得多。”

而面对同在互联网行业的竞争对手快手等平台向游戏直播的进军，经历了多次行业焦战的董荣杰不以为意。“我不在乎快手平台是否进入了直播行业，快手只有20%的用户是游戏用户，我们有90%，这样的数据差异导致我们有更好的用户社区和体验，说到未来的不同类型直播的产品的竞争，只要趋势是对的，我不在乎对手的竞争，提前预判都是天马行空，没有实战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