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云“人之所病,病疾多;医之所病,病道少 ”。意思是群众忧虑的是疾病的种类太多,医生所忧虑的是治病的方法太少。 

读书〔教科书〕,毕业,实习,抓药,座堂,跟师,临床,一步步走下来,发现课本的知识是纸上的,如果使知识落到实处需要大量临床实践。

古人云“读方三年无病可治,治病三年无方可用”前半句讲仅仅学方,会使人有天下没有治不了得病的错觉,后半句一方面是叹息方书虽然从古到今“汗牛充栋”,实则因为可重复性差,可用之方并不多。现代人称之为“干货”,远不能接济于临床;另一方面是讽刺医生本人,读方多临证少,辨证不准,理论没能与实践结合好,所以每每潜方乏效!

现实中,以上都是能客观遇到的。

余深感其中情境,所以毕业后一直秉承“读千家之方,治百种之病”,每日不敢懈怠,想来有16年余!金元四家,明清时方,民间中医,伤寒大家,医易互通,名师名门,火神流派……,不一而足。读书笔记记了一尺厚,把自己学成了中医“杂家”,治病也开起了“百货公司”:小到感冒、痔疮,大到癌瘤绝症……。 

所以说基层卫生岗位是锻炼人,长本事的地方,客户来了,要什么你给什么,不想成为“百货公司”都难!真心羡慕大医院医生,被分到一个具体科室,专门治一个系统的病症,成为一方专家那便是得大自在! 

中医学是个技术活,她集科学,哲学,宗教,文化艺术于一体,但总归是个技术活,中医师是医疗技术人员,群众是要和医生要疗效的,单位时间内的疗效。比如发烧,一到三天退烧,最好一副药退烧。你不能让患者治个十年八年退烧,等不起!所以说这远比养生学要求要高。 

至于“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这种话我个人感觉是针对绝症的临终关怀的调调可以有,他体现了面对绝症医生的无奈情怀。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句话却被许多数医生拿来做座右铭,挡箭牌!这就不对了。治个常见病,作为医生你是没法和患者这么讲的,“有时治愈”说明什么?说明治愈率极低和技术的不稳定性,我承认有些病暂时无法治愈,但是不能成为医疗技术人员们退缩的借口。医生是用减轻或消除患者痛苦来讨饭吃的,患者要求治愈康复,医生需要统计有效率,治愈率,总结经验,提高自己。《灵枢·邪气脏腑病形》通过治愈率把医生分成三个级别,“上工十全九,中工十全七,下工十全六”,作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师,随机双盲选取十个病人不能治好六个,你是没法吃这碗饭的!“六成”算合格,沿用至今。比方你是汽车修理工,一年当中“有时”能修好一两辆车,那样啊,兄弟改行吧! 

再谈谈“帮助、安慰”患者。首先说“帮助”,这个词在诊疗服务中是个毫无价值的伪概念,什么叫“帮助?患者需要医生的帮助就是治愈,医生治病就是在帮助患者战胜疾病!对患者不提治愈,反而强调帮助和安慰,这不是耍流氓吗?”对患者或家属安慰几句话这是捎带脚的事,这毕竟不是医生的主业〔心理医生除外〕!安慰是家属、街坊四邻、亲戚朋友的工作!所以医生要明白自己是干什么的,要精益求精,用技术说话,不要退而求其次,给自己留后路,留了后路,你就退步,就会越来越令患者失望。 

作为医生抱着安慰人的心态从业,当你面对一个个同行把患者病治愈停药时所取得的成就感,你会无地自容的。 

世界上包括主流医学在内还有无数的民族医学,同理,某种医学人秉持以上的座右铭为人民服务,这无疑是令人失望的医学。 

病可以治愈,但不一定能除根〔一百年不犯, 或者说有生之年不犯〕。比如感冒,比如扭伤了脚等,你没法保证不再得这个病,例子很多不再赘述。聊多了就容易抬杠!个别病即使治愈了但是每年春秋两季也应该调理巩固预防复发,比如:哮喘,过敏皮肤病类,高血压,风湿病等。为什么?一方面是疾病与季节的关系,更主要的是人每年都在走向衰老,尤其是中老年患者。

治病多年,有的病经常治,有的病没见过,这都可以,但是人要实诚,不能没见过的也说治过,治了半年也不见好转,还觍着脸装作不知道,继续用药,这就不厚道了,耽误了病人,也耽误了自己。

起码要约定个时间,比如一周,半个月,如果治疗不理想,赶紧另请高明。这不是推诿患者,这是技不如人,不要耽误病人的身价性命!这是医生的责任和良心,我本人也是这么做的,说好几天,不见效不必复诊!

疗程这个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可能是民国,或许是当代,未曾考证。患者经常问需要治多久?多久一个疗程?问这些的基本都是慢性病,感冒发烧的没人这么问,所以是当真问的,患者做到心中有数,有个盼头参考着。《孟子·离娄上》云:“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恐怕这是最早的慢病疗程一说吧!那时候艾灸还是主要的治病武器!就现在来说,七年的慢性病三年治好,也不能说是疗程太长,比如这个病是:重度萎缩性胃炎,强直性脊柱炎,冠心病心衰,肾病综合征,糖尿病,高血压,肝硬化,哮喘,肿瘤……您还觉着疗程长吗? 

许多时候张嘴就问疗程,医生真的没法说,即使以往经验需要治疗3个月可以治愈。为什么呢?原因是多方面的:个体差异,病情程度,敏感度,等等。所以经常我会说先吃几副药,如果见效,再谈疗程!药能效,疗程不久矣!这也是本着负责的精神,一般是如果患者服药马上见效,病情得到有效控制,患者信心十足,他不会关心疗程,因为春天已经到了,夏天还会远吗? 

这么多年临床,慢性病见效而最终没能康复的患者是有的,而且不在少数,这些人往往四处求医,历经坎坷,病情反反复复……究其原因虽然是多方面的,但是大都有个共同点:性格多疑,没有定力,见好就收,自以为是和侥幸心理。对这样的群众我好言相劝,但也只能点到为止。病虽然在患者身上,作为医生也费了不少心血,死了不少脑细胞,换谁做事情面对这前功尽弃也是悲哀的。 所以有时面对患者的诘问“这病能治好吗”?我打趣似的答“听话的都好了”! 

总之一句话,我用中药让你见效了,你最后没康复,真的不是我的错!

摸脉是个技术活,需要几万类的经验积累,不是刚毕业的学生时代所能掌握的,尤其是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新患者一般我都摸脉到让他心服口服,外带佩服!这是水平,也是策略,因为需要建立信任度。复诊没必要那样了,一方面中药掩盖了一部分脉象,另一方面确实太烧脑了!耗的是医生的“精气神”,作为灵长类的人谁没点神通?但是你见过谁用神通像打手电走夜路似的呢?根据脉象变化遣药调方就是了! 

关于治病忌嘴的话题也是个大的话题,什么病都会有忌嘴,比如腹泻,你总不能还要吃西瓜?咳嗽你还要吸烟?发烧了,你还要来二斤牛肉,血糖高了,你还要来杯可乐?这不是自己埋汰自己吗? 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饮食不节,劳逸失度,治病岂止是仅仅忌嘴这么简单?病因这么多,需要忌讳的地方自然不少,一般说,胃肠类和代谢类疾病是忌嘴的主体,治病时我都会打表。表上往往是生冷,油腻,辛辣中医忌嘴三大块!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中药汤不能用微波炉加热,对中药有破坏作用,临床得来的经验之谈!

“得病自然无老少,求医岂独觅老翁?”“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关于医生的年龄历来有各种各样的说道,还有“西医养小,中医养老”等,细品都有一些道理,因为中国人最擅长总结道理,医生的年龄一般情况与医术成正相关,这是不争的事实,以我本人来说,就是这样,随着年龄增长,阅历,经验,性格修养,等等都在提升。当然,与30岁比年龄接近40岁反应和记忆能力确实是有所下降,精力充沛程度下降,增长的是思辨能力和潜方用药技术,如果年龄超过60岁我建议医生应该适当限号,从自身和患者两方面考虑都是必要的!毕竟脑力劳动也是劳动,耗费的是心力,都有极限,但是你非得迷信一天看100个人的老中医,别人也拦不住! 

医生也是应该有奋斗目标的,这个目标就是战胜“病魔”这种纸老虎。世界范围看,病名越来越多,往往治疗确跟不上,比如30年前慢性肾炎用激素,现在这个病细分类十多种,还是用激素,没有改变什么,唯一改变的就是让患者多了一个受罪的借口,死亡的借口,这种发展是值得反思的。相比较中医2千年前叫它石水,现在还叫石水我十年前治这个病28味药,目前可能18味药,这就是进步,起效反而更快些,省了药就是省了钱,这不是进步吗? 

作为年轻中医的奋斗目标除了战胜病魔这个显性目标外,还有一个隐性目标,激发你的斗志。这个需要暗用劲,那就是打败老中医〔比你年长的〕,打败三甲医院。什么意思?简单一句话,“打败一切貌似比你强大的同行!”具体说:一,他们治不了的,你治好了;二,他们疗程长的你疗程短;三,他们花钱多的你花钱少;四,他们认为活不了的你救活了,并且活的很好…… 

打败一次是偶然,打败无数次呢?你将感受到“王者荣耀”这是医生的成就感和自信心的源泉。这比挂号费更能感动你! 

有人说:对同行用“打败”这个词不合适,显得太狂了!一点也不和谐!然而同行竞技如同“世界杯”比赛,胜者为王,为冠,有比“打败”这个词更准确的吗?

同样,在与病魔的激战中要想胜出更需要医生大无畏的斗志!治病如打仗,同样需要“亮剑”精神! 想来自古名医成名皆由此道。 

就谈到这里,说了这么多,希望无论是医生还是患者都能有所思,有所得,足矣! 

梁世杰2018.7.1日于北京 

梁世杰    中医世家,河北医科大学毕业,中医本科学历,中医主治医师。师承北京宽街中医院著名老中医陈勇,中医泰斗关幼波、焦树德再传弟子。中华中医药学会会员,国际易联易学与养生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卫生部中国医促会中医肿瘤防治专业委员会委员,世界中医药学会山庄温泉疗养研究专委会常务理事,易道医学流派学者,经方时用派发起学人。北京中海中医医院特聘专家。致力于“易学中医辩证哲学思维模式”临床应用。担任全国促进传统文化发展工程工作委员会主办《伟大复兴时代先锋》名誉主编,担任学苑出版社《心血管病中医传统诊疗方法撷英》副主编、吉林科技出版社《中医诊疗学精粹》副主编。 治癌秘方“三花五子六白散”获国家发明专利(ZL201310362826.8);发表学术论文40余篇。其中《中国中医药报》论文《中医学发展应汲取术数学精华》首次发起易医学派创建;论文《“洛书九宫”揭示<黄帝内经>女“七”男“八”的数理奥秘》获得中国科协、《中医临床研究》杂志优秀论文;《古方青龙丸治疗中晚期肺癌20例》获《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杂志》优秀论文;《脾肝肾同治法治疗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20例临床观察》先后被《河北中医》杂志、卫生部《中国医学临床技术新进展》评为学术一等奖。中医临床16年,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技艺老道,总结和创新了医易辩证哲学思维模式。主治疾病:脾胃病〔胃溃疡,萎缩性胃炎,幽门螺杆菌胃炎等〕,慢性结肠炎,慢性肾炎,哮喘久咳,风湿痛风、高血压,糖尿病、肝硬化、荨麻疹、心脑血管病,房颤,顽固失眠,顽固口腔溃疡,男科病,妇科病,全身各部良恶性肿瘤等病症。